隐秘的成长 遗失的童年

——推荐阅读《小王子》

河南省商水县第一初级中学  朱勤学

 

　　下笔前，一直在斟酌该用怎样的语言介绍它。全球销量仅次于《圣经》、发行语言超过100种，若我选择这样的方式，不但亵渎了《小王子》，而且圣爱克苏佩里肯定也会鄙夷地把我归为浅薄的“大人”之中。

 

　　柔美的笔触，澄净的忧伤，深邃的内涵，三更旧梦醒来让你掩卷舒眉的一本书，如是我说。这样是否能勾起你阅读的兴趣呢？本书一开始就独辟蹊径，要把此书送给曾是小男孩的列翁。这不禁引起人们的质疑，为何只献给孩子呢？作品的第一节就揭开了谜底。当你对大人们说看到一幢用玫瑰色的砖盖成的漂亮的房子，它的窗户上有天竺葵，屋顶上还有鸽子，他们怎么也想象不出这种房子有多么好。必须对他们说一幢价值十万法郎的房子，他们才会惊叫：“多么漂亮的房子啊！”作者以孩子式的眼光，透视出成人世界的虚荣、盲目、浮躁、愚妄。也正因为此，作品中的“我”和“小王子”的落寞和忧郁，诗意中更透悲凉。无论是仅有小王子一个人的B612星球，还是人海浩瀚的地球。在这里，孤独与人的多少毫无关联，只与心灵息息相通。所以，小王子能看懂“我”画的藏在箱子里的小羊，而那些大人们只把生动的想象看作毫无生气的帽子。大人们关心孩子的爱好兴趣，忽略孩子的心灵，剥夺孩子的自由，对孩子的成长想当然地进行扭曲、歪解。

 

　　这不由让我想起宫崎骏的《千与千寻》。在这部影片中，小千的父母在小千的成长中是缺席的。他们贪婪，好奇，受到了应得的惩罚。然而，在影片的结尾，小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救出他们后，他们对此前的遭遇毫无记忆，一边大步向前迈去，一边催促小千快走。那段幽暗的岁月，那段离奇的经历，只在小千的成长中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，而父母对此并无交集。那些痛苦、挫折，以及躲在墙角舔舐伤口的日子，永远是尘封于心的秘密。大人们看到的是云淡风轻的淡定与坦然，他们不会明白那些伤痕在夜晚如工笔素描般一一显现的痛苦，他们亦不会了解孩子曾经为走出梦魇所付出的努力和泪水。在《小王子》中，这种孤独感更加泛化，直接清晰地划分出了“大人”和“小孩”的界限。人们常说，想象的翅膀是最魅人最蛊惑人心的。然而生活中，数以千计的孩子被扼杀想象力，沦为“大人”功利性的工具。

 

　　作品紧接着描绘了小王子旅行宇宙的经历，六个星球，六个人：狂妄自大的国王，爱慕虚荣的人，终日悔恨的酒鬼，唯利是图的商人，循规蹈矩的点灯人，学究式的地理学家。展示了世间百态，揭示了大人们的空虚与盲目。作品结尾，小王子来到了地球，在小狐狸那里学习到“驯养”的涵义。为了他的玫瑰花，他选择被毒蛇咬死，以抛却沉重的身躯回到家园。每每读到此，我总会潸然泪下。我那忧伤的小王子，悲伤到每天要看43次日落的小王子，为了虚荣、骄傲、敏感多疑的玫瑰花，竟然选择此种方式肩负起责任。他包容她的缺点，纵容她的任性，只为她是他“驯养”过的唯一的玫瑰花。

 

　　在日常生活中，大人们常常曲解“驯养”的意思，往往把“驯养”直接变为“驯服”，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孩子。他们也是以爱的名义，不过这种爱却让人窒息，一如他们让孩子学习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快乐和能力，而是一味地追求分数和荣誉。在大人们眼里，那些涂鸦、幻想不值一文。他们一边忙着自己的“正经事”，一边把孩子往正道上拖拽。写到此，不觉羞愧——因为我也已步入“大人”的行列，把金钱、名誉、权力这些浮华的东西当做人的身份与名片。也许我们都忘记了自己曾是孩子，曾经也是那么单纯、执拗、充满幻想。日复一日，想象遗失了翅膀，梦想褪去了色泽，喧嚣堵塞了耳朵，流光遮蔽了眼睛，我们的“童年”也终归难以逃脱“宿命”，消散在记忆的星空中。

 

　　在万籁俱寂的夜晚，你捧起这本书，是否也看到B612星球上小王子难以言说的忧伤？是否也听到斑斓的童年追随季风飞过的歌唱？是否也记得青葱岁月里那段隐秘的成长？仰望星空，你是否如我一样望着渐行渐远的童年早已盈泪？